第十九章 木知日真托妻寄子(2/2)
托妻寄子敬如神,一旦番为狼虎心。
杀雷陈和管鲍,如今安得这般人。
木知日一去三月,到了广东,收买各色药材,将次又往四川去买。他把家中事务,竟托了江仁信为停妥,竟自放心在意。
这江仁一日归家,着了几个童仆道∶“某日夜间,你可往木知花园,将器撬入园门,过了轩子,两边厢房内尽有所蓄,尽情取到家里,不可有违。”童仆会意,江仁又到木家料理生意。只见一日报道,后边着贼。江仁假意道∶“好不小心,为何后边失于防守。”丁氏气得面如土色,深责童仆。江仁道∶“嫂嫂,哥哥托付千金,今去十分之三,若再不防,恐又失所。不如待我每夜坐房在于后面,以杜将来,可使得么?”丁氏想道∶“此人心怀不良,若移后边落彼局矣。”道∶“叔叔,不须移动,我自着安童防守。”江仁见计不成,想∶“这妇人这般做作,且喜三百金资囊已入吾手。”即时回到家中,童仆一一交明。江仁各赏二钱银子,又往木家而来,早晚伺候下手行好。
却好一晚,安童吃了夜饭,竟往后边安歇。江仁正出小解,见安童往内竟走,悄悄尾后。后边安童推门进去,正是合当有事,门竟忘关,被江仁已入内边,见丁氏还在内边照看,江仁竟扒于了氏床下,席地而睡。丁氏到房中,闭上房门,吹灯脱衣而睡。须臾之间,只听得丁氏微有酣声。他悄悄的扒将出来,坐在丁氏床上,彼时正在伏天,暄热之极。丁氏赤身,不盖睡的,倒被江仁一毫力气也不消费,早已抽动矣。丁氏朦胧之中,惊醒道∶“不好了,着人手也。”欲待要叫,已被他直捣黄龙矣。没奈何只得顺从侮弄。道∶”你怎生进来的?哥哥万一知道,看你怎生见他。”江仁道∶“嫂嫂放心,决做得干净。断不与哥哥得知。”他又想丁氏前番光景,心下原要出气,便放出分外工夫,又把丁氏捧了嘴亲嘴。丁氏兴发起来,便如柳腰轻摆,凤眼含斜,趐胸紧贴,玉脸斜偎,犹如戏水鸳鸯,却似穿花峡蝶,彼此多情,不觉漏下三鼓矣。丁氏说∶“妾本坚贞,被君有瑕,恐后如此,被人知觉。”
“又不隔街穿巷,门内做事,鬼神难知。只是哥哥回来之时,未免与你抛撒,如之奈何?”了氏道∶“你为人真不知足。”江仁欲求再会,丁氏曰∶“但得情长,不在取色。”江仁曰∶“因非贪淫,但非此不能尽真爱也。”阳台重赴,倍觉情浓。如此欢娱,肯嫌更永。丁氏端端正正一个贞节妇人,被这奸棍败了名头。
托妻妻子已遭奸,浼玷家门暗窃钱。
如此良朋添一位,木兄性命也难全。
丁氏自此中门不闭,任从出入家中。童仆俱已阴知。木家甥侄六亲,悉知其事,所恨木知日一时不到耳。”()
一日,后园又失于盗。丁氏深责安僮,江仁在傍不劝。安僮怀恨,私谓仆从辈,“官人去不多时,娘子便与江官人通奸,无日不为。昨日江官人回家,就失了盗,事有可疑,今娘子痛责于我,江官人任他打我,口也不开,做我不着,我逃到广东,见了官人,说破此事,方消我恨。”众人道∶“只怕官人早晚回来,自然晓得。何必奔走。”安僮立定主意,一心要到广东,便自瞒了众人,出门去了。晓行夜住,宿水餐风,不止一日。到得广东,访了两日,得到主人家里问信,方知木知日四川去了。从新又走起来,正是∶历尽风霜苦、方知行路难。
饥餐渴饮,戴月披星,走了几时,方得到四川。重新访问,得见主人,跪下叩头,具言前事,道∶“初时江官人倒也还好,后来用计奸了娘子,竟穿房入户,甚不象样。后园连遭三窃,大分是江官人之所使也。主人速回,若再不返,恐又坠落计中。”木子白听他言语,大喝曰∶“大胆狂奴,无故发此狂言,以辱主母,汝失防门户,以致被盗,主母责汝,乃家法也。汝恨其责,故生事端,妄言害主。江官人他是仁厚君子,背地谤他,可恨之极。”盛怒而答。安僮力行川广,辛劳已极,又获重责,痛苦在心。欲待回归,又无盘费。倘是归家,必遭逃走之刑。情极计生,走到川河口,纵身一跃,死于川河。已入水去,一灵不散,游游荡荡,回复休宁。凡木知日亲友人家,无不托梦,哭诉前事。又道江仁窃取三次,今某物现在某处,某货卖在某家,其木家甥侄、亲友,随往彼处探听,果然不差。故此乡邻亲族,悉知江仁兽心人面,只待木知日归家,方可通知。